抑郁忧愁的国王透过一扇窗户望着这群孩子。他憎恨的兄弟,阿拉贡的唐·彼德洛,站在他背后,他的忏悔师,格拉那达的宗教法庭庭长,则坐在他的身旁。看到公主一会儿带着孩子认真地向一群朝臣俯身答礼,一会儿冲着常跟她在一起的阿布奎基公爵夫人用扇子掩住脸笑,国王此刻要比平时更加悲伤。
他想起了她的母亲,那位年轻的王后,从快乐的法国来到西班牙,可是在孩子出生后仅六个月,便在西班牙宫廷的那种阴郁的奢侈生活中死去了,还来不及看见园子里的杏树二度开花,也没能去那已是杂草丛生的院子中央,采摘那棵多节的老无花果树上的果实。他觉得这一切好像是不久前才发生的。
他对她的爱是如此之深,以至他不愿把她埋进坟墓而见不到她的容颜。他叫一个摩尔族医生用香料保存了她的遗体,据说该医生由于有信俸邪教和施展魔法的嫌疑而被宗教法庭判了死刑,国王则因为他保存王后遗体有功而赦免了他。王后的身体至今仍睡在用花毯罩着的尸架上,安放在宫中黑色大理石砌成的小教堂里,跟将近十二年前那个起风的三月天,修道士们把她抬到那里去的时候一个样。